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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借刀傷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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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借刀傷人!(上)

榮華的眼神一斂,“那人?哥哥知道幕後之人是何人?”

榮升低了頭,輕咳一聲,“我哪裏會知道幕後之人是誰?若我當真知道了,也該早已想法子將其鏟除,如何還會著了人家的道?咳!我不過就是那樣順口一說罷了。妹妹想太多了。”

榮華雖然覺得不妥,可是一想哥哥說的也有道理,若是哥哥真的知道那人是誰,如何還會沒有一絲防範,還使伊家接二連三的有了麻煩?

“哥哥,你再休息一會兒吧。這毒雖中的不深,要是也是傷人的。師父叮囑過,三日不可下床的。”

“我是習武之人,哪裏有那般嬌貴?”

“哥哥!別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你就算是不為自己,也要為了榮華想想!”榮華說著,眼睛已是紅了,“哥哥,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你有多嚇人!我的腿幾乎就是嚇的站不住了。”

榮升一聽,再一看榮華的眼圈兒紅了,也知道是自己惹她擔心了,“好妹妹,別哭了。我絕不下床就是了。這樣行了吧?”

榮華這才放了心,“我去看看膳房裏給你熬的雞湯好了沒?”

榮華前腳出門,後面榮升的寢室裏便躍進了一道黑影!

“少主,您沒事吧?是屬下保護不力!還請少主責罰!”黑影單膝跪地道。

“起來吧!這怨不得你們!我倒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能想到這種法子來害我?居然將毒下在了高掌櫃的身上!還真是高明!倒是我太過大意了些,小瞧了他們了!吩咐下去,讓四位堂主將那人在江南布的暗樁全給我挑了,一個不留!”

“是,少主!”黑影的聲音裏有些興奮,似乎是早就期待著這一吩咐了。

榮華此時若是在,定然會被驚的說不出話來!現在的榮升,哪裏還有一絲溫文爾雅的樣子?根本就像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死神!冷酷無情、戾氣沖天!儼然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半點兒伊家少爺的樣子也沒有!

榮升吩咐完,那道黑影便不見了。仿佛這屋子裏從來就沒有來過什麽人一般!剛才的一切,不過就是幻覺而已!

榮升閉了眼,臉色已是大好,只是那眉心處緊緊地糾結著,與他的年齡,倒是看著有那麽一絲的不相稱!

三日後,榮升體內的毒已是全部清除,何婆婆在給榮升驅毒時,則是邊解毒,邊講解,榮華在這次哥哥遭遇大難時,倒是又學了一招解毒妙法!

碧水院內,榮升到了榮華的屋子裏,笑道:“妹妹,聽說今日那位白神醫也要來?”

“嗯。他走時,是那麽說的。我想他那種高傲的人,定然不會言而無信的。”

“你倒是挺看好他的。”

“不是看好,只是憑著他的性子推斷罷了!”

榮升一挑眉,“性子?妹妹對他很熟悉?”

榮華笑而不答,反問道:“哥哥現在可好多了?”

榮升眸中的光華微閃,不過並不被眼前之人察覺,遂笑道:“好多了。多謝何夫人和妹妹的精心照料了。”

“哥哥,經過此事,你以後可要當心了。我雖不知是什麽人如此處心積慮地與我伊家做對,可是我知道,現如今,咱們這一脈裏,也就只剩你我兄妹二人了!那人無論是想著圖什麽,定然還會再打你我的主意的。哥哥,你可有什麽良策相對?”

榮升搖搖頭,“那幕後之人的勢力太過龐大,由大伯一家被滅門就可以看得出來!是咱們惹不起的人物!只是,我不明白了,什麽人如此地大費周章來對付咱們一個小小的伊家?咱們伊家雖然祖上也出過什麽官兒,可是最近這幾代,一直是以經商為主,從未惹過什麽官場上的事!著實讓人想不明白。”

“如果說是以前父母不小心招惹了什麽權貴呢?”榮華問道。

榮升嘆了一口氣,“若果真是如此,那人就該罷手,不該再對你我兄妹動手了!我擔心的是,不僅僅是得罪那麽簡單!榮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咱們現在最讓人覬覦的,便是這偌大的家業了!”

“哥哥的意思,妹妹明白。只是哥哥,咱們就只能是這樣坐以待斃嗎?”

“妹妹安心!我已命人去著手安排了。下下策,無非就是損失些銀子罷了。妹妹無需擔心。”

榮華心下明了,哥哥的意思就是已經派人使了銀子去打點了!“哥哥,此法可行?”

榮升苦笑一聲,“至少也可換你我二人一兩年的太平!至於以後如何,咱們再另想法子就是!法子總比困難多!”

“哥哥,今日便是臘八了。聽說你已經吩咐了名叔和宋嬤嬤他們準備在城外施粥?”

“不錯,我出門前的確是有此安排。”

“哥哥,過了臘八,年節也就近了。今年過節,便也就只有你我兄妹二人了!”

“是呀,雖然不願相信,可是事實如此!”

“哥哥,待明日,我們一起去寵昌寺,為父母誦經吧!母親生前極信佛,咱們也算是盡些孝心。”

“好。正好也拜訪一下明緣大師!”

兄妹二人就此商定。待榮華剛出了院子,便聽到靈芝來報,說是白公子來了。

“白公子果然守信,請。”

“伊小姐請。”

二人到了花廳,天氣雖然寒冷,可是這花廳的地下,也是燃了地龍的。靈芝將何婆婆、王伯也一並請了來。

“白公子,小女子並無它意。將師父和王伯請來,一來是因為你我孤男寡女委實不妥,二來公子要示範這推拿之術,也總得有人當個病患才是。還請白公子莫惱。”

白雲瀟笑笑,這個伊榮華還真是有意思,小小年紀,竟是將所有的事情想的如此周到!還真是心思玲瓏,細膩慧黠。“伊小姐太客氣了。理當如此!”

白雲瀟示意王伯躺在了一張空床上,而榮華則是讓靈芝躺到了一旁的一張榻上,她邊看白雲瀟為王伯推拿,邊聽白雲瀟講解,又拿了小本子記上。態度認真謹慎,倒是讓白雲瀟和何婆婆對她極為滿意。

“伊小姐,前幾日我給你的小冊子可都仔細瞧過了?”

“都仔細看過了。關於人體的穴位,已是記了有八成了。”

白雲瀟一楞,短短三日,這個小姑娘便記了人體周身大小穴身的八成?這等的記憶力,還真是驚人!想當初自己跟父親學這推拿之術時,僅僅是這穴位,他就記了有十日,才算是熟悉了!就這,還一直自以為是天生習醫的料兒呢!想不到,現在這個小姑娘,倒是比自己更為聰明!還真是個習醫的好苗子!

白雲瀟的心思一動,其實自己若是收個這樣的徒弟也不錯!這樣一想,便向伊榮華看去。只見這她眉毛微蹙,眼睛清亮如泉,又燦若夜空中的星辰,那眸子中似有星星點點,萬點光茫聚於一處,是說不出的靈動清透!好一雙醉人的黑眸!

再看她鼻梁挺俏如峰,鼻下一張櫻桃小口,如同是染了上等的唇脂一般,水潤潤的!臉上也是光滑如玉,白中透粉,雙頰嬌若二月桃花,似是用了天下最為精細的腮紅!可是再細看,那整張臉上分明就是沒有用過絲毫的粉黛!當真是天生麗質玉顏色,清水芙蓉魅自生!

白雲瀟想到此,竟是不自覺地手下一松,底下的王伯的身子僵了僵,以為有什麽不妥,連忙問道:“白公子,可是老朽的身上有何不妥?”

“沒有沒有!是在下一時想起了當年自己學習這推拿法的情景,想起了家父的告誡,一時有些走神了!還請老伯勿怪。”

“不敢不敢!”王伯連忙回道。

榮華沒有瞧出這白雲瀟的不妥之處,倒是的一旁的何婆婆明顯就是看出了這白雲瀟剛才看向榮華的眼神略有不同!雖然只是那麽短短一瞬!可是那眼神中的驚艷和那抹溫柔卻是騙不過她的!

何婆婆微低了頭,唇邊閃過了一抹的笑意,看來,自己的這個徒兒,還是株極會惹事的小桃花呢!

學了約莫有一個時辰,白雲瀟因為自己親自做示範,額頭上已是薄汗微泛,“今日便先到這裏吧。你先好好練習今日所學,兩日後,在下再來。”說著就要往外走。

“白公子請留步!白公子,明日我與哥哥約好了要去寵昌寺上香誦經。不知白公子可有意同往?”榮華言畢,似是擔心她誤會,又道:“寵昌寺的明緣大師,可是我西鳳國有名的神醫!不知白公子是否有意與明緣大師一敘?”

“如此甚好!在下一直都想著向明緣大師討教一二,一直無緣得見!難得伊小姐有心了!多謝!明日在下定會一早在寵昌寺門口相候!”

“來人,恭送白公子!”

晚上靈芝一邊替小姐收拾東西,一邊道:“小姐,那個白公子生的好生俊美呢!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名女子!”

靈敏聽了撲哧一笑,“你這是在誇人家生的俊美呢?還是在諷刺人家生的太過陰柔了?竟然說一名男子生的像女子!若我是白公子,定是會氣得先給你下啞藥!”

靈芝笑道:“敏姐姐你今日也見過那位白公子了,你不覺得他生的太過俊美了嗎?若是換上女裝,鐵定就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呀!”

“好了!渾說什麽?仔細讓外人聽了去!明日,我與哥哥是為了給往生的父母誦經,明日準備的衣物一律要以淡色為主,還有,所有的首飾也一件不帶!包括頭飾!明日我梳雙垂髻,一律用淺色發帶!”

“是,小姐。”

馬車上,榮華在如意和宋嬤嬤等人的陪伴下出了城。

靈芝掀了簾子看了外面一眼道:“小姐,今日的天氣著實不錯呢!竟是暖陽高照!”

宋嬤嬤笑道:“是呀,今兒的確是個好天氣。眼下就是年節將至,這到寺裏上香的人可著實不少呢!”

榮華點點頭,“是呀,無論信不信佛,這種表面上的功夫總是要做的。上香拜佛,大多數人也不過就是為了求個心安。也有的,根本就是做給旁人看的!”

“小姐這話說的好生奇怪!拜佛就拜佛,為何還是做給旁人看?難不成,自己虔心拜佛不是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康,而是另有目的?這不成了利用佛祖了?”靈芝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說的不錯!這世上人心險惡,有的人為達目的,什麽人都可以利用,什麽違心之事也都可以做的出來!世上的這種人根本就不在少數!你之所以覺得奇怪,那是因為你年紀小,還沒有遇到過罷了!等你真正遇到了,你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

“小姐,怎麽聽你這話說的自己好像多老似的!你好像和奴婢一般兒大吧?再說了,奴婢沒有遇到過,難不成小姐就遇到過了!這話是怎麽聽著怎麽這麽別扭!”

宋嬤嬤笑道:“你這丫頭,小姐說的自有道理!這世上什麽人沒有呀?有的人為了高官厚祿,有的人為了金銀財寶,有的人為了一世名聲等等。為了他們的私心,當真是無所不用其及!像你剛才的話裏,雖然是對菩薩不敬了,可是的確就是有這樣的人!說句讓你們聽了心驚的話,利用佛祖算什麽?你們還沒有見過利用死人的、利用皇權的!所以說,這世上什麽最險惡,人心最險惡!”

靈芝聽了,嚇的打了個激靈!“宋嬤嬤,您可別嚇我!這死人也能利用?”說著,便四下一瞧,頗有些見著鬼的驚悚樣子!

榮華拍了一下她的頭,“死丫頭!亂瞧什麽?我們可都是大活人!”

一句話便將車上的幾人給逗樂了!特別是如意,笑道:“靈芝,你平日裏在府中的膽子看著也不小呀!怎麽宋嬤嬤不過幾句話便將你嚇成了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哪!”

說完,便又是一陣輕笑!

靈芝面皮發紅,臉色微窘!“你們,你們合起夥兒來欺負我!”

話落,更是引起了幾人的一陣輕笑聲。

沒多會兒,馬車便到了宏昌寺,眾人下了車,榮華一擡頭,見白雲瀟果然是一早就到了,正站在寺門口等他們。

榮華正想著過去,便見離白雲瀟不遠處也停靠著幾輛馬車,而此時,已是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小姐在眾位丫環們的陪伴下,向白雲瀟靠了過去。

那人榮華自然是認得的,正是孫知府的千金,孫秀兒!走在孫秀兒身前的還有一位浪蕩公子,正是孫秀兒的哥哥,孫青。

榮華一看這架勢,眼底隱隱含了一抹笑意,孫秀兒身為知府千金,出門竟然是沒有戴帷帽!看來,這位白公子又要招惹一株爛桃花了。

孫青先上前搭訕道:“這位公子面生的緊哪!不是本地人吧?”

白雲瀟少年便游走四方,自然也看出了這二人的出身定然是不低,不過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分罷了!

“在下的確不是本地人。不知這位公子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看這位公子玉樹臨風,又是一身的灑脫之氣,想著結交一番罷了。小弟姓孫,單名一個青字。是蘇州知府的嫡公子。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孫青擺出一幅自認為瀟灑不羈的樣子,拱手道。

“原來是孫公子,有禮了!在下白雲瀟。”

“白雲瀟,好名字!”孫青說著,便沖著自家的妹子孫秀兒擠了擠眼。

孫秀兒一瞧自家哥哥如此的無賴模樣,臉色一紅,沖著白雲瀟福了福身道:“小女子有禮了!家兄言語中有何不妥之處,還望見諒!”

“原來是孫小姐,有禮了。”

“白公子這是在等人嗎?年節將至,白公子現在若是不進去上香,待會兒,怕是要排到大門外去了。”孫秀兒這樣說著,似是才想起了什麽似的,“是我大意了!公子曾言非本地人,自然是對此並不知曉的。可是公子對這裏不熟!相請不如偶遇,公子若是不介意,那便請隨我們一起吧。”

這孫秀兒眼睛可是尖的很!一眼便看出這白雲瀟身上穿的這套月牙兒白色的錦袍乃是用上等的華錦而制!這可不是尋常百姓家能穿的起的!由此便可看出這位公子,要麽就是權勢不低,要麽就是財勢極盛!所以這才上趕著來巴結了!

“多謝小姐提醒!在下等的人已經到了。”白雲瀟說完,沖著榮華兄妹倆的方向點了點頭,便拱手告辭了!

待孫秀兒一看到竟然是榮華兩兄妹,這氣便不打一處兒來了!

其實,這孫秀兒與榮華原本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更沒有什麽交情!可是奈何這位孫小姐自己卻是暗自惱恨上了伊榮華!為什麽?這話說來,其實伊榮華也是挺冤的!

孫秀兒有些惱怒地瞪向了伊榮華,想到四皇子微服來蘇州,看到被譽為蘇州第一美人兒的自己,竟然是連瞟都沒有瞟一眼,而是走之前,卻是對孫知府一再囑咐,要對這伊榮升兄妹多加照拂!憑什麽?憑什麽她一個商人之女竟然能得到四皇子的青睞?

這還不算!等著文安候的世子周海濤來了蘇州,又是一樣!對她這個蘇州正牌的名門千金視若無睹,可是對這伊榮華這個還沒有成人的小丫頭卻是上心的很!這讓向來是心高氣傲的孫秀兒如何能不氣惱?

眼下,好不容易自己偶遇了一位貴公子,居然就讓那個該死的伊榮華給奪了去!孫秀兒越想越氣!手上的帕子也被她給絞成了麻花兒而不自知!

就在孫秀兒兀自生氣的時候,這邊兒的白雲瀟早已是踱著悠閑的步子,到了榮華的眼前了。

“伊小姐和伊公子來的也蠻早的。”

榮升笑著拱手道:“勞白公子久候了。請。”

“請。”

榮華自始至終就沒有說話,更沒有將自己頭上的帷帽摘下來,這一點,倒是讓孫秀兒的心裏多少還好受了一些!最起碼,說明這白雲瀟可能是與那伊榮升是舊識,與伊榮華並不相熟。如此一想,原本有些惱恨的孫秀兒,心裏又像是本已陷入黑暗中,卻又看到了一線署光一般!這心裏頭,忍不住又有些雀躍了!

孫青一瞧自家妹子那沒出息的樣子,鄙夷地斜了她一眼,語氣有些涼涼道:“走吧!再不進去,就得排到大門外頭去了!”說罷,也不理會孫秀兒,徑自一人先進了大門!

後面的孫秀兒被他這句話給噎的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給氣暈了過去!這還是自己的親哥哥嗎?怎麽這般地不與自己親厚?反倒是部想著落井下石?

孫秀兒心中雖氣,可是也只是在原地幹跺了跺腳,緊忙跟了過去!

“明緣大師,許久未見了!不知大師可還記得晚輩!”榮升沖著明緣大師作了個揖道。

“原來是伊家的小施主!兩年未見,倒是長高了不少!也結實了不少!”

“大師竟然還能認出晚輩,晚輩這兩年在外游走,倒是憑添了更多的世俗之氣!反觀大師卻是風采依舊!”

“哈哈!榮升小施主竟是也學會了奉承二字?”

榮升笑著搖搖頭道:“出外游走才知生活之艱辛,更是體會出了當年父親創業的不易!當真是步步維艱,朝朝顧慮呀!”

“哥哥,咱們還是先去給佛祖上柱香吧。”榮華出聲道。

明緣大師聞聲一瞧,“這位便是榮華小姐了吧?幾年不見,個子也是長高了不少!雖然不能得見真容,但是僅聽這聲音,便知小姐是個聰慧明理之人!”

“大師謬讚了!”榮華欠了欠身,“母親在世時,常常說大師慈悲心腸,而且醫術冠絕天下,無人能及!如今晚輩也是拜師學醫,只盼有朝能得大師指點一二,想必一生受用不盡!”

“誒!榮華小姐過謙了。”

“大師,這位是卡卡族有名的巫醫白雲瀟白公子。正巧與我們兄妹二人一起來寺裏上香,也想著拜訪大師。”

白雲瀟拱手道:“久聞大師乃是得道高僧,今日一見,果然是非同凡響!若能得大師指點一二,晚輩此生感激不盡!”

明緣大師仔細打量了白雲瀟兩眼,笑道:“幾位施主別急,先去上香吧。老納昨日得到榮升公子派人送來的消息,已經在後院兒備好了客房。幾位稍後可在院中稍事休息。下午,老納倒是想著與榮華公子手談一局,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能得大師指點,是晚輩的榮幸!”

明緣大師搖搖頭道:“公子太過自謙了!兩年前,你與老納一起下了一盤棋,那局棋,咱們可是是下了整整一天!最後,還是以和棋為終!兩年已過,想必公子的棋藝較之從前更勝一籌了!今日,老納便在禪房中備上熱茶,恭候公子了。”

“大師太過客氣了。我們三人先去上香,大師有事自便,不必理會我等。”

“好,來人,帶三位貴客前去殿中上香,然後再將三位請去後院兒歇息。”

“是。”

榮華等人去了前殿上香,卻是沒有註意到身後的一處拐角裏,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孫秀兒!

孫秀兒的目光隨著那白雲瀟的身形而遠去,半晌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道:“卡卡族的巫醫?那豈不是等同是卡卡族的半個族長了?”

孫秀兒話落,眼睛裏已是露出了些許的興奮和勢在必得之意!白雲瀟麽?好!你等著!本小姐既然看上了你,那便是你的福氣!不過,卡卡族麽?還是不錯的!至少,卡卡族極為富庶,而且巫醫在卡卡族的地位極高!而剛才這位,從其身形及言談舉止中便不難看出,其本身定然也是卡卡族的貴族出身!否則,哪裏來的那通身的氣派?

孫秀兒快速地帶了丫環到了宏昌寺的後山上去找正在那裏和一幫狐朋狗友們胡吹亂侃的哥哥孫青。

“你說什麽?那白雲瀟就是那個卡卡族最為有名的巫醫?”孫青一把反握住了孫秀兒的皓腕道。

孫秀兒點點頭,“自然!我親耳聽到他們說的。而且就連明緣大師似乎也高看他一眼呢。”

“那這麽說來,應該就錯不了了!卡卡族的巫醫!這個白雲瀟倒也還算是有些來頭!”

“哥哥,你說此事,咱們要不要稟報給父親知道?畢竟一個巫醫到了咱們蘇州來,事情說大不大,可是也說小不小呀!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二十年前有一位卡卡族的巫醫,被皇上授予了國師一職,而那位巫醫,恰好也姓白!”

孫青聽了,神色一動,“卡卡族是我西鳳國除了漢民外其它幾個部落中,最為壯大的一個族群!而白姓,在卡卡族中並不多見!聽你這麽一說,這個白雲瀟倒是極有可能是是那白國師的後人了!”

“不錯!而且當年那位國師之所以會以異族人的身分被封為國師,所倚仗的,不也正是那一身出奇的醫術嗎?”

“妹妹,看來今兒聽你的來上香倒是來對了!”孫青言畢,轉頭道:“來人!快,回去將消息送給老爺。然後……”

孫青安排了一番,那小廝便點頭去了。

孫秀兒道:“哥哥,你說這白雲瀟,為何會來蘇州呢?”

“誰知道?不過,我聽說卡卡族族長的女兒似乎是天生有什麽奇疾,一直未能得到根治,難不成,這位白雲瀟是為了尋方而來?”

“為了救治族長的女兒?”孫秀兒聽了,那語氣裏便帶著掩不住的酸意,“也不知是什麽奇疾,說白了,怕應該就是惡疾吧!我可是聽說,那卡卡族族長寶貝他那小女兒,可是寶貝的緊!見過其真容的,都沒有幾個,也不知是不是個醜八怪!”

“這是什麽話?仔細被人給聽了去!有損你千金小姐的聲譽!再說了,那白雲瀟現在不是在這兒嗎?機會就在這兒擺著了!咱們先把他的身分弄清楚了,再說其它的。”

孫秀兒有些不滿意道:“這不是都弄清楚了嗎?還要怎麽弄?”

孫青瞪了她一眼,有些怒其不爭道:“你這個腦袋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也活該那四皇子和周世子什麽的看不上你!果真就是上不得臺面!你也不想想,跟他在一起的是誰?上次我和伊榮貴聯手汙蔑保安堂聲譽的事,雖然伊榮升沒有找上門來,可是我就不信他沒有懷疑到我頭上!不過就是看在我是知府的公子這才沒有聲張罷了!不過,難保其不會在心底裏對我懷了恨意!這次,萬一再是他們兄妹倆做下的局,你我二人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孫秀兒有些不屑道:“再怎麽厲害也不過就是一名巫醫罷了!即便是加上伊家那兩兄妹,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哥哥別忘了,咱們可是知府家少爺小姐!他伊榮升再厲害,還能與官鬥?哼!若他真是有那個本事,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大伯一家死的有多慘?”

“啪!”孫秀兒輕蔑的語氣還沒有完全落盡,便聽到了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而動手的人,正是孫青!

孫秀兒右手捂著臉頰,一臉羞怒地瞪向了孫青,“你幹什麽?為何要無故打我?”

孫青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道:“為什麽?你還真是不長記性!忘記了在府裏,父親是如何叮囑我們的了嗎?你是不是非要看著孫家上下百餘口性命跟著你陪葬,你才甘心?”

孫秀兒的臉色一白,想起之前自己偷聽到了父兄二人的對話後,父親對自己的警告,遂怯怯道:“哥哥你別氣了!是妹妹不對!妹妹以後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不敢了就好!”孫青話落,又睨了遠處的幾個哥們兒一眼,表情陰狠道:“秀兒,別怪我沒提醒你。在我還沒有查明這個白雲瀟到底是不是那個卡卡族的巫醫白雲瀟時,你什麽也不許做!什麽也不許說!聽清楚了沒有?”

“是,哥哥!”

面對孫青突然陰狠起來的表情,孫秀兒也知道自己剛才是果真惹了哥哥動怒了!自己這個哥哥,表面上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個小紈絝,沒什麽真本事!要是她卻知道,她這個哥哥做事果決狠辣,說一不二!真要是發起狠來,連自己的爹爹也是要懼上他三分的!更別說自己這個弱女子了!

而榮升三人此時已是各自到了客院休息。

“小姐,奴婢不明白,像白公子條件這樣好的人,您為何還要讓奴婢故意將其來宏昌寺的消息,洩露給孫秀兒知道呢?”屋內再無旁人,如意這才有些不解道。

榮華輕笑,“就是因為白公子的條件好,白秀兒才會看的上!無論是身分地位,還是體型外貌,若是配她知府千金,那是樣樣都綽綽有餘的!”

如意更糊塗了,“小姐,若是尋常女子遇到這樣的良人,怕是自己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呢。您這又是何必呢?”

“他的確不俗,卻並非是我的良人。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雖然是同為學醫,可是他白雲瀟可是卡卡族最為重要的巫醫,地位可是僅次於族長的!不僅如此,他還有著更加豐厚的身家背景,這不是我所能企及的!”

“所以小姐就要白白便宜那個孫秀兒?奴婢可是打聽過了,她私底下可是沒少說您的壞話呢!而且,聽說在府裏頭,要是聽到哪個下人說伊家小姐如何如何的時候,被她聽到了,輕則是幾十板子,重則是直接就要了命了!”

榮華的眉心微緊,“這個孫秀兒,倒是好生奇怪!我一未得罪過她,二未與她有過什麽過節,她為何要如此地惱恨與我呢?”

如意撇了撇嘴,“還不是因為小姐太容易招桃花了!”

“嗯?”如意的聲音太小,榮華一個沒有練過武功的人,哪裏能聽的清楚?“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沒什麽!想來,是當初周世子肯出手幫你和少爺,所以才惹惱了這位孫小姐吧!”

“荒謬!那周世子肯幫我們兄妹,不過就是因為得到了四皇子的囑托罷了!這個孫秀兒,還真是會胡思亂想!”

一旁的如意聽了,則是嘴角微顫了顫!那個周世子看小姐的眼神都是不同的!是那種恨不能將小姐給關在院子裏,不許讓其出來見人的眼神!自家小姐也真是反應遲鈍,這都看不出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小姐今年才十三,就是過了年也才十四,離及笄還有兩年呢!小姐這個年紀,不懂情愛之事,倒也是正常!

“小姐,您還沒說為何要讓奴婢這樣做呢?真的打算白白地便宜了這位孫小姐?讓她覓得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如意呀,你還真是識人不清呀!這位白公子,可不是什麽大善人!他雖然是卡卡族的巫醫,在族內的名望也極高!可是那也是僅限於他的族人!而相對於外人,他這個巫醫,可是極其樂於袖手旁觀的!”

榮華說到這兒,想起前世曾聽聞王康提及過,說是這位白神醫竟然是眼睜睜地看著一位漢人死在他面前,而並不施救!等後來有人問他時,他竟然還振振有辭道,說是他們說了巫醫是妖邪之物!既然是他們認為的妖邪,如何還能再為他們診治?萬一再被他們說成是有所圖謀,又該如何是好?

這一席話,竟是將一幹人等給驚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巫醫!的確,在許多的漢人看來,神秘莫測!可是有些心思狹窄之人,便極力地在漢人族群中普及巫醫是妖邪之物的學說!雖然二十年前,皇上下令冊封了一位白姓的巫醫為國師,可是仍是得不到部分漢人的認可!

想到這個榮華的眼底裏是濃濃地期待和好奇之意!

如意替榮華散了發,輕輕地梳著,問道:“小姐,您下午不出門了嗎?”

榮華的唇角含笑,仿若是二月的桃花盛開一般,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不出門了!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如意,你出去吧,替我把好門。誰也不許進來打擾。”

“是,小姐。”

榮華自己一邊梳著發,一邊照著銅鏡!看中銅鏡中自己那張略有些稚嫩的小臉兒,忍不住有些自嘲道:“這樣的一張臉,還真是容易給自己招來麻煩呢!”說著,一只玉手便輕輕扶上了臉,喃喃道:“孫秀兒麽?蘇州第一美人兒呢!白雲瀟,不知道這一次,是你會借此制住了孫府,還是會讓孫知府借機,攀上了你卡卡一族呢?”

話落,便見她的手自臉上滑落,姿態優雅地端起了一旁如意為她準備的一盞香茶,到鼻間輕嗅了嗅,眉毛微挑,眼底的笑意,已是濃到了極致!也使她的眸子更是艷到了極致!

那茶杯已放到了唇前,眼看就要入喉,榮華的眼睛一眨,便再次將茶盞置於了桌上,喃喃道:“果然是一出好戲!孫秀兒,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竟是想著如此來算計我麽?”話落,看了一眼那茶盞,眼底的笑已是有些冰冷,“也罷!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便是!只不過,成與不成,怕不是你能把握得了的了!”

話落,便再次擡手,將手中的香茶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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